江苏插花源远流长

2011-04-02 08:10:19         来源:南京园林网     浏览次数:


  当以鲜花为主的植物材料,被下意识或有意识地从野生、栽培之地采集下来,用于装饰人体或特定环境时,插花作为一种艺术门类,就如新生的婴儿呱呱坠地。因此可以简单地认为:插花是以鲜花为主要题材用于装饰人体或环境的一种造型艺术。又因为这种举动从一开始就蕴涵着插花者个人的审美意识,因而使他(她)产生了以物质态的具像来反映精神态的理想之美的创作冲动。这种创作活动,就客观地与创作者所处的地理环境及文化背景等,有着程度不等的某种因果关系。所以我们提出“江苏插花”这个地缘文化概念,是基于艺术活动的这种一般规律的。这里必须指出的是,讲“江苏插花”当然指的是按某种约定俗成的法则去进行创作的一种群体行为。然而就作者群体中的个人而言,却是“有法无式”的,故能使江苏插花的“百花园”,呈现出千姿百态的诗画境界。

  1.战国时期——人体插花已初露端倪,然而中国插花的艺术渊源却可上溯更早

  “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”——这是战国时爱国主义诗人、楚三闾大夫屈原(前340~前278)《离骚》中的名句。意思是讲,在身上披着芳香植物“江离”和“辟芷”,又佩戴着用秋兰联缀的装饰品,诗人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博采众善。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,我们也不妨把此理解为:这是用插花来装饰人体的最早文字记载,以及中国早期的插花,蕴藉着某种可以让人捉摸意会的理念。在这一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名篇中,屈原又吟道:“余即滋兰之九畹兮,又树蕙之百亩”。句中的“余”即我,“滋”和“树”作动词解,意谓种植;“畹”是中国古代面积的计量单位,一畹为十二亩,也有讲是二十亩的。至于“兰”和“蕙”,有学者考订,在屈原所处的时代,兰指的是菊科植物兰草,蕙则是唇形科的藿香。至公元1O世纪初,江浙一带也称兰科植物为兰,并誉之为“香祖”。自北宋著名书法家黄庭坚开始,以一茎一花称为兰,一茎数花称为蕙。然而不管兰、蕙古今是否同名异物,我们却还是要问:屈大夫为什么要栽植这么多的兰、蕙呢,难道仅仅用“这是文学中的夸张手法”就能够一言以蔽之的吗?这里应该补充指出的是,屈原健在之时,江苏一带恰恰属于楚国的疆域。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:如果在身上佩戴芳香植物,不仅仅是屈大夫的个人行为,而是楚地的一种民风习俗,那么屈原或者不仅仅是屈原栽植这么多的兰、蕙,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。当然,作为做学问,我们不应该望文生义,也不应该用今天的字义来诠释古代的字义,所以上述亦可归于不解之谜。然而其中也透露出2300多年前插花渊源的某种历史信息。

  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,装饰之美,始于人体。从史前的出土文物中,是不难看出这一点的。所以我们引用屈原的有关辞句,仅仅是想说明:作为文学家的屈原,在插花实践中,也早巳为我们作出了榜样,而不是说,插花就是从这时开始的。更何况从艺术论的角度着眼,我们还应该把插花艺术的渊源,追溯得更早。插花艺术少不了运用花材这一物质前提,又少不了作者精神因素的参与。我们姑且把前者称为“因材造景”,把后者称为“因心造境”,即指插花作者由物质感悟到精神反馈的一种创作思维过程。在此过程中,作者在其作品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渗入了自己的审美情趣。而这种审美情趣,除了作者个人的性格、学养和经历之外,又无不与作者所处的地理环境、文化背景包括风土习俗及宗教信仰等等有关。正是从这种大的社会背景出发,由此产生了世界各地区、各民族在插花风格上的差异性和特殊性。大而言之,我们通常所讲的东方式插花和西方式插花,就是着眼整个世界的两个风格??N的最大流派。而东方式插花又有中国插花、日本花道在各自打着自己的旗帜。中国幅员广大,民族众多,作为插花艺术,它既有把华夏文化作为大背景的共性,又有地域文化和山水特征的个性,这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客观存在。故我们讨论江苏插花艺术的渊源,将先从共性说起。

  插花艺术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之一,它作为主要利用自然材料创作的高品位造型艺术,长期受到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浸润和熏陶,这从它的形态和透过形态使人体会到的内在意蕴中,都有着生动的体现。例如,在形成于3000多年前的周朝或更早时期,被人形容为“经典中的经典,学问中的学问,哲学中的哲学”的《周易》里,首先提出了“道”的命题。到春秋末期,老子对它的理解之一是“道法自然”,孔子所作解释是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。以此观照中国艺术境界的美,是自然的美——它是不规则的,但它阴阳平衡,是一种有着丰富内涵的协调之美。按中国传统的讲法,以阳为主,以阴为从,而阳与阴又是同存互生的。所以中国插花应明确主从、主辅、主宾之间的关系,做到“有无相生”、“长短相较”、“高下相倾”、“前后相随”(引自《老子》),而这在插花构图中的重要性,该是无言自明的吧!阳和阴又是数字的概念,阳为奇数,阴为偶数,所以中国插花中的主花,一般用奇数,即所谓的“天数”,既然天为主,那么主花用奇数就能够理喻。其中,奇数中的三、五、九又较为常用。为什么?天、地、人为《易》之“三才”;木、火、土、金、水是物质的“五行”;九为阳数之极,称“老阳”之数,到顶了,就要阳极而阴生,就要发生变化,而《易》恰恰是强调变化的,所谓“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,变化见矣”。因此这也同时说明了在中国插花中,表示“阴”的辅助材料并不是不重要,它构成了艺术变化的另一半,能不重要吗?而孔子在解释《易经》中的“藉用白茅,无咎”时又说:“夫茅之为物薄,而用可重也。慎斯求也,以往,其无所失矣。”这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?“白茅”是一种长在水边的草,根细长,白色有甘味,长江一带,尤以湖南、湖北为多,“藉”即“借”,周天子祭天,用白茅铺地,其上供祭品,所以要“藉用白茅”,方才不失礼数。因此,孔子认为:白茅在作为个体时,可能是微不足道的,但当把它用在适当的位置上时,就变得重要了,所以要慎重小心地对待这件事,这样做了才能“无所失”呀。中国传统艺术总是讲究完美的,插花也不例外,而善待插花构图中每一样哪怕是细小的材料,也能完成一幅美的作品来。综上所述,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影响,使中国插花艺术具备了“自然”、“变化”、“完美”等三大特征。江苏插花当然也同样如此。

  这里还需要指出的是,以上《易经》及老子、孔子等所阐述的哲学思想,在中国的影响是广泛而深远的,研究者层出不穷,如有关《老子》的专著,迄今就达1400多种。但这种潜移默化而衍生之中国插花艺术的特征,只有在插花从人体装饰嬗变为室内装饰时,才有条件表现得更加强烈。从文字记载看,室内插花肇始于“寺庙插花”,至“宫廷插花”而蔚然规模。它们的发生都与江苏有着直接的关系。

  2.南朝、五代时期——始于南朝的寺庙插花和五代时南唐的“宫廷插花”,其发源地都在江苏

  按一般的看法,东方室内插花源于寺院的佛前鲜花供养,佛与花存乎某种不解的因缘。佛教经典载: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(意为释迦族的圣人),原是古印度净饭国(今尼泊尔境内)的悉达多太子。公元前565年四月初八,他于无忧树下降诞之时,树下自然生出大如车轮的七宝七茎莲花。后悉达多放弃王位,离家修行,于菩提树下成道,被尊为“佛陀”即大觉大悟者。又传当年灵山会上,如来拈花,迦叶微笑,师徒会心,灵犀一点,这种心法由迦叶传了下来,是为佛教禅宗之始。上面两则传说,都说明了花在佛教中的重要地位。同时是不是说明了佛陀所拈的花,又传达了可以意会的精微大义呢?佛教传人中国,在东汉明帝刘庄永平十年(67),距今有2000年历史。但传人之初,汉人不能为僧,那时“会念经”的确实是“外来和尚”。虽然在公元一二世纪之交,由于古希腊雕塑艺术传人印度,即在犍陀罗艺术中出现了佛的形象。然而汉传佛教的开始阶段却无偶像崇拜,当时佛教信仰者的崇拜对象是藏有佛骨舍利的“浮屠”(塔)。到了西晋太始元年(265),寺院内始有造像供奉。在此之前,佛前鲜花供养是无从谈起的。但到了佛教大盛于东土的公元五六世纪时,情况就不同了。在六朝古都南京,籍贯兰陵(今江苏丹阳)的梁武帝萧衍(469—549),甚至以皇帝之尊,三次去同泰寺出家,再用钱赎出。由于统治者的提倡,故能出现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的局面。正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,《南史》中有这样一段描述:“有献莲花供佛者,众僧以铜?盛水,渍其茎,欲华不萎。”句中的“华”通“花”。这是迄今有关室内插花最早的文字记载,其地点应在今苏南一带,该说是没有什么疑义的。

  插花在唐代有较大发展,唐代也是佛教由中国传人日本的黄金时期。自公元630年至894年间,日本“遣唐使”到达中国的据说达13次之多,使团组成人员中就包括留学僧。而唐代高僧鉴真(688—763),俗姓淳于,扬州江都人,住扬州大明寺,他于唐天宝元年(742)应邀东渡,至天宝十六载第六次航行,始达日本,成为佛教日本律宗的创始人,鉴真为中日文化交流作出了卓越贡献。而日本“花道”的起源,公认与佛教有关,日本花道早期的“立华”,即是标准的佛前鲜花供养。

  我国南唐后主李煜,字重光,生于公元937年,24岁时在南京清凉山上筑起一座避暑行宫,宫中楼台殿阁雕梁画栋,在当时的建筑与造园艺术上达到了顶峰。李煜作为艺术的通家,在插花艺术方面技艺也很高超,堪称当时插花大家。为了发挥盘花的艺术效果,李煜发明了占景盘(插花座),形成了中国插花的一大特色,从此插花艺术得以长足发展。他又是中国1000余年前(961)举办花展的创始人,从宋人陶谷所著的《清异录》中就记载了南唐后主李煜,每年春盛时,在梁栋窗壁,柱栏阶砌,并作隔筒,密插杂花,榜曰“锦洞天”,展出有瓶花、盘花、缸花、筒花、挂花等繁多插花花型,对外开放供人参观。从规模上看,创世奇举。追认李煜为世界插花艺术展览会的开山鼻祖,是世界上最早的每年一度的插花展览会了,实为是当之无愧的。

  3.唐宋时期——以“文人插花”为代表的民间插花,受该时期诗词绘画艺术的影响,成为中国插花注重意境美的滥觞有人谈到插花渊源时,把寺庙插花——宫廷插花——民间插花(以文人插花为代表)作为发展主线。其实从某些古诗中,我们不难看出民间插花在更早的时候就有了悄悄萌动的信息。先秦时,古人用兰草(菊科)被除不祥,又因芍药可以分株,故用芍药为信物,这些举动都必须把植物材料折下来,或悬之居室,或捧诸友人,仅仅因为目的的差异没有冠之以“挂壁式插花”或“捧花”之类的名词罢了。至于将折下的花与容器发生关系,北朝著名诗人庾信(513—581)的《杏花》诗即露端倪:“春色方盈野,枝枝绽翠英。依稀映村坞,烂漫开山城。好折待宾客,金盘衬红琼。”庾信位居北周骠骑大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的高职,故能以金盘盛放绽开的杏花枝条,用作为接待宾客的礼仪。可惜他没有谈到金盘中是否注入清水,否则就是一件加了保鲜技术的插花作品。又如唐代著名文学家、哲学家刘禹锡(772—842)的《赞枸杞》诗云,“翠黛叶生笼石翁,殷红子熟照铜瓶”。应视作完整的插花作品。我们举出上面这些早于李后主宫廷插花的例子,无非想说明不一定要等到以插花为寺庙佛前供养和宫廷点缀之后,方才流人民间,而成为公众的雅好。所以说,以某种特定文化内涵用于特定场所的寺庙插花和宫廷插花,与民间插花之间是并行的发展关系,即它们之间并不存在想当然的承继关系。然而就时间而言,宋时著名文人吟咏插花之作,确实让人产生了插花普及民间而由文人加以提高的别开生面之感。例如,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先生《戏题菊花》中的佳句:“春初种菊助盘蔬,秋晚开放插满壶。”不就是一幅充满着生活情趣的清雅图画?而“南宋四家”之一的杨万里(1127—1206),更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完整的插花作品来,“胆样银瓶玉样梅,北枝折得未全开。为邻落寞空以墨,唤人讨入几案来。”又:“红白莲花共玉瓶,红莲韵绝白莲清,空斋不是无秋暑,暑被香消断不生。”杨万里还有描绘道旁店家的插花之句:青瓷瓶插紫薇花。苏东坡和杨万里都不是江苏人,但他们的个人经历都与人文荟萃的江苏有关。即以东坡为例,他曾多次去苏南各地会友游览,亦曾在徐州担任太守,晚年一度寄寓宜兴,有诗道:“买田阳羡吾将老,从初只为溪山好”(阳羡是宜兴的古称),最后客死常州,花魂和诗魂找到了共同的归宿。在绘画方面则有李嵩所绘的《花篮图》。李嵩是南宋钱塘(今浙江杭州)人,少为木匠,后师从画院待诏(宫廷画师)李从训,为其养子。李嵩在光宗、宁宗、理宗三朝(1190—1264)任画院待诏。存世的《花篮图》,构图丰满,满篮子的牡丹花,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象。这也说明了“花篮”这种插花形式,在我国至少已有800年的历史。

  唐宋时期是中国文学艺术的繁荣期。崇尚自然的中华民族,从“天人合一”的观点出发,“近取诸身,远取诸物”,热爱自然,师法自然,从大自然中汲取信息,由感知而觉悟,故能从中获得丰富的营养,创造。出光华璀璨的中国特有的诗词、绘画、书法、园林等艺术。诗词重意境,书画重线条,园林重山水,但又都强调像和意、形和神的完美统一。含蓄蕴藉,形神兼备,在传神达意中,透露出灵性飞动的生命境界,包括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,如精神境界的追求和情绪的宣泄等等。而上述种种,在唐宋时期的文学艺术作品中,其佳例俯仰即得,可以信手拈来。而各个艺术品种之间,又都是能够在举一反三和触类旁通的过程中,得到有益启示的。以此观赏中国插花艺术(江苏插花为其重要一脉),就不仅仅是一个“造型”问题,而是透过具体的形象,即透过物质的层面(形状和色彩),还要能够体会出其中所蕴涵的“意境”来。而且也只有这样的插花作品,才有资格升华为具有传情达意功能的时空结合艺术品。其中的“时”,表现为“晴”的延续,这是诗的境界;而植物材料在空间的位置,亦即线条在构图中“计白当黑”的布局,又是一幅有形有色的图画。从而使有限的插花形象在超越了物质的形迹之后,传达出深远微妙的耐人品味的情调氛围来。也正是这种东方艺术所特有的情韵风?,显现了中国插花的高明,因此“意境”是中国插花的“灵魂”。当然这里所说的意境,是在中国诗词绘画中首先论及的,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中国插花与中国文化艺术有着相同的源头。

  4.明清时期——包括江苏插花的中国古代插花艺术臻于成熟鼎盛期

  明时,随着经济的繁荣,插花已很普遍。《便民图纂》的“农务之图”中,在养蚕女的劳动场所,也供着一瓶插花,从中可看出插花的普及程度。而中国第一部插花专著《瓶史》作者袁宏道(1568一16l。),更以他文学“公安派”首领的妙笔生花,讲出了插花的普及与提高:“朝看一瓶花,暮看一瓶花,花枝虽浅淡,幸可托贫家。一枝二枝正,三枝四枝斜,宜曲不宜直,斗清不斗奢……以此颜君斋,一倍添妍华。”袁宏道的诗文,强调抒写性灵,作品率真自然,内容则多写闲情逸致。从上述《戏题黄道元瓶花斋》诗中,不仅看到了袁宏道诗作的风格,还看到了他的插花风格。他在《瓶史》中论及瓶花的造型“插花不可太繁,亦不可太瘦,高低疏密要如画苑布置方妙。”这里应该指出的是袁宏道虽然是湖北公安人,但他在万历年间中进士后,曾在吴县(今江苏苏州)担任县令,卸任后亦一度流寓于此。期间他曾到过无锡,其《咏惠山》诗道:“柳色渐舒枝渐齐,流莺涩涩弄春啼。青山何意成相识,流水公然似故溪。鹧鸟不引终恋侣,鹁鸠无屋懒呼妻。一瓶暖贮惠泉酒,过得层峦曰又低。”诗中颔联两句,看出袁宏道对故乡的思恋及对第二故乡太湖山水的认同。耳濡目染,由景生情,对于他成书于万历二十七年(1599)的《瓶史》不能说没有影响。《瓶史》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有关插花的重要文献,对世界瓶花水养,尤其是日本“花道”,产生过一定影响。又如,明代王象晋《群芳谱》所录大量咏花诗词,于插花之以花寓意、托物抒情上,似可与西方的“花语”通消息。清初陈?B子所著的《花镜》,约成书于1688年,其第二卷《课花十八法》有“养花插瓶法”,则在插花的传统保鲜技术上尤多阐发。

  由于插花作品主要是用植物材料创作的,因此除了陶瓷、玻璃、水晶、金属等制成的插花容器,能够以实物形态存世外,对于历史上的插花作品,应该说我们更多的是从国画及文学诗词作品中得到了解的。而这些文艺作品中又举例和分析了江苏的插花艺术。清康熙年间,江苏江都人禹之鼎绘图,无锡人严绳孙作题画诗并跋的《纳兰性德像》(肖像主纳兰性德为当时权倾一时的大学士明珠之子,他于22岁中进士后,受康熙帝赏识,后升为正三品的一等侍卫。《红楼梦》间世后,有人说写的是明珠家事,贾宝玉就是纳兰性德,“金钗十二,皆纳兰待御所奉为上客者也。”录于此,聊备一格),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。该画绘于1685年前之数年间。在画中,人物、环境与带几座的瓶花,描绘细?,灵性生动,人与物,呼吸相通,体现了一种很高的审美情趣。大家都知道,《红楼梦》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,为清初文学家,官至通政使,管理江宁织造、巡视两淮盐漕的监察御史,故江苏是曹寅的第二故乡。他曾去无锡“寄畅园”游览,并有吟咏之作,曹寅家有过“接驾”盛举,寄畅园亦然。据康熙时大臣张英(1637—1707)所撰《南巡扈从记略》载:清康熙二十八年(1689)二月初三上午,康熙帝幸寄畅园,园主“时折玉蝶梅大枝,贮瓶中”作为插花摆设。而《红楼梦》中亦有宝玉折一大枝梅花插瓶之事。曹寅逝世后,由曹雪芹的叔父曹?继任江宁织造,至雍正五年十二月十四日(公元1728年2月3日),曹?被革职抄家。第二年曹雪芹才随祖母(曹寅妻)离开江宁回到北京曹家老宅。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:《红楼梦》中多处有关插花的描述,或多或少反映了当时江苏官宦人家在插花上所达到的艺术境界,以及文人雅士对插花作品所赋予或追求的精神意趣和韵致。又如,《红楼梦》第四十回言及探春用一斗大的汝窑花囊“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”,容器为罐,而构图亦趋于规则式情状,聊备一格,以示新意。“晓风含露不曾干,谁插晶瓶一箭兰?好似杨妃新浴罢,薄罗裙系怯君看。”——郑板桥先生的题画诗《折枝兰》,是诗?是画?是插花?都是也都不是。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呢?是可以让人作无限遐思的,直到今天,还在给我们作着有益的启示。

 

编辑:an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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